​中国传统厕所你看过多少

中国传统厕所你看过多少

摘要厕所是人们生活的必备设施，厕所的设计与建造直接反映了社会的进步与发展。中国传统厕所的地域形式丰富、建造的材料多样、设计的造型各异，充分显示了我们先民的智慧，是中华民族文化传统和建筑技术的优秀结晶。本文作者从20多年前的民居调查资料中选取素材，从厕所历史、蹲式厕所、坐式厕所、厕所在民居或村落中的位置等方面对中国传统厕所进行了研究。

如果喜欢此类家居文章，欢迎关注本头条号哦或是给本头条号更加好的建议，后续本头条号会更新更加详细的家居知识，有了你的支持，本头条号将做的更加好！

一、厕所的历史厕所是人们生活中必不可少的一个设施，但在旧时民俗文化中，无论是中国人还是欧洲人，人们对厕所都相当不重视。我国古代称厕所为“溷（hùn）”，溷也是猪圈。《释名》卷五中有：“溷，浊也”1)的记载。在古文献中，溷秽，指肮脏污浊;溷汁，指污水；粪汁；溷浊，指肮脏。厕所还叫做“圊（qīng）”，圊也是粪槽。《广雅》卷七记载：“圊，厕也”2)。厕所也还叫做溷轩、圊溷等，但在古籍中很少提到。

“厕”这一名称也早在春秋时代就已出现，但以后也是厕圈不分，《前汉书》卷六十三上有“厕中豕群出”3)的记载，说明厕也是猪圈。这种厕圈不分的情况在许多地区一直保存到今天。直到上世纪90年代的河北乡间，很多地方都保留一种连茅圈，也就是人在前面大便，大便顺一槽流下，猪在后面吃屎。这种厕所在汉代的出土明器中常常可以看到，可见这种厕所有相当悠久的历史（图1）。

古籍上对于厕所很少有详细的描述，但从一些古代建筑的遗址中，我们可以知道，厕所多设于房屋的侧室。目前笔者所知最早的实际尺度的厕所实例是江苏徐州市九里区的龟山汉墓中的厕所。这座墓是西汉第六代楚王襄王刘注(即位于公元前128年～前116年)的夫妻合葬墓，工匠的聪明才智是从设计的细部中体现的。刘注的厕所是相当合理的。在平地上放置两块长方形的石头，两石之间便是一个坑了，人踩在石头上方便，跟现在的蹲坑式厕所没有大的区别。更使人称奇的是，在蹲坑右侧靠墙的地方，还单独镶了一块石板，石板上安装有一小柱状把手，方便的人可以抓着站起身来。这种以人为本的设计理念，让今天的我们不得不惊讶！《萧氏续后汉书》卷八中提到：“所至营垒、井灶、圊溷、藩篱、障塞，皆应绳墨”４)，这说明，当时人们建造一些军事建筑或附属建筑，包括厕所时，施工态度是相当认真的。

但是，现存明清时期的一批古代建筑中，根本就没有厕所的设置，甚至包括北京故宫。《释名》卷五上说，厕“或曰溷，浊也；或曰圊，至秽之处”1)，可见人们对于厕所的蔑视也由来已久。

无论厕所如何设计，从便器上来说，主要可以分为蹲式便器和坐式便器两种形式（图2)。

1 汉代明器中的连茅圈

2 带扶手的坐式便器

二、蹲式便器的厕所蹲式便器的特点是，如厕者的屁股悬在空中，这样人们会感到清洁，不会有不舒服的感觉。即便在日本，这种称为“和式”的蹲式便器，依然在公共厕所中受到欢迎。北方地区由于水少，人们大都设置蹲坑式厕所，便者采用蹲法，便入坑，由掏粪工掏之。便坑又分为两种，一种是封闭式，一种是集中式。所谓封闭式以山东、河南、安徽和江苏北部的厕所为代表，也就是每一个蹲坑为一个粪便贮存单位。而拾粪者用一个粪扒子和一个粪箕子来拾粪。集中式是每一个蹲坑的下方都是联通下部的大粪池的。掏粪者从集中的大粪池中掏粪。蹲坑式厕所中以集中式较普遍，即便在今天的许多地区都仍可见到（图3）。

在福建和江西，有一种蹲式便器是在长长的深深的沟状粪坑之上，设置每组距离约30cm、由两根各约宽8cm左右的长木板跨越粪坑横架其上构成的蹲式便器。人在这两根各宽约8cm的木板上蹲着，问题是木板的强度不是足够、人踩在上面，木板还颤悠悠的，我是担心没有练习过的人会担心掉下粪池。但是当地民众都普遍训练有素，人们把脚做成外八字，用脚心放在木板上，稳稳地蹲着，即使是穿草鞋都没有问题（图4）。

刚提到的这种厕所，粪坑过于开敞，而在赣南，则有一种密封极好的蹲式厕所。厕所内为一平坦的木地板，在木地板上每个蹲位开挖两个孔，前面是小孔，供小便，后面是大孔，供大便。大孔与小孔似连非连，孔形像—葫芦，大便穿孔掉入下面的大木桶里（图５）。

这种厕所太过文明，像我这种未经训练的人不太敢用这种厕所大便。因为我担心自己蹲下的位置不正确，假如粪便不能准确穿过这个大孔，就会弄脏厕所的地板。

这种蹲坑式厕所大便积在那里，其气味之难闻是可以想象的。所以在北京四合院和山西晋中民居中，厕所大都设置在院落西南角的—个小房间里。因为这两种民居都是按照后天八卦坎宅巽门的形式布置的，大门一般设在院落的东南角，进入前院后，再进入垂花门，才进入正院。垂花门以外的前院是男佣的空间，房屋都是门朝北的倒座，冬天冷夏天热，所以有的人家也把这里的房间作为贮物空间等主人不常活动的空间来使用（图６）。

厕所设置在倒座房院落最西南角的房间，不会因臭气而影响房主人的生活。厕所离开了人们行动的主要道路，是在一个死角上，一般不会引人注意。还有北方地区多北风臭气不致吹到院内。这种院落的整体造型在几个角落处都有敝口，倒座与东西厢房并不相连，为厕所的隐蔽创造了条件。

不过，除了北京城里、山西晋中地区这样富庶的地区，房屋中可以拿出一个开间设置厕所，其它大部分地区的厕所都是在院子的一隅露天设置的。

三、坐式便器的厕所

坐式便器的优点是如厕者舒适，是我国江南地区的传统厕所形式。这种流行于欧洲的如厕形式，在日本称为“洋式”（图７）。

江南地区的传统公共厕所，其坐凳为一长排，座面前部的高度为40cm左右，适合人们放腿。而坐凳的后部高度则抬起，坐凳面进深宽度在60cm以上。这样每一位如厕者都形成向前趴着的身体形式，适宜人们将胳膊肘放在膝盖

上。坐凳面上开设一个个的正方形孔洞，就是便器的洞，下面为粪坑。讲究的厕所，每个孔洞上还有一个可向后掀起开启的盖子，现代的坐式便器，显然是抄袭这种传统模式（图8）。

最简单的便器只是—根横木，下面有两条腿支撑，形式如同一个单杠。如厕者就让大腿的前部坐在这跟不甚光洁、有点弯曲的、细细的横木上。屁股部位的下方是一个很大的、半埋在地下的砂缸，也就是粪坑。这种厕所在浙江、福建、江西等地区都曾有过。我不曾有这样如厕的实际实践，但是想象中，如厕者还是需要有实践经验的。因为一要保持好平衡，其要领是身体弓腰，不能让上身直立，否则就会翻到大粪缸里。二是架在一根细木头上的腿很容易坐麻，因此在想象中应不适宜文人一边读书一边如厕（图９）。

南方地区四合院住往房屋四角相连，这样就没有一个像北方民居那样的不被人注意的院落死角，在院子中间环视，能看到每—个角落的房间，如果在任何一个房间内设置厕所，都必然会影响到人们的情绪，所以南方大多数地区的民居，房屋中都不设厕所。

这与人们的用厕习惯也有很大关系。在江南水网地区，夜里人们使用一种坐式的木桶作为便器，桶中放水，这种木桶叫做马桶。等到清晨，由家中的妇女将桶中的粪便倒掉，然后拿到河边用竹刷清洗，白天把马桶在路边的阳光下晾晒，以便散发臭气，不致夜里家中太臭。与其说人们注重厕所，不如说人们注意马桶。女儿出嫁时，往往都要在嫁妆中放一马桶，这还是说明了厕所在人们生活中的重要地位（图10）。

正是由于使用了马桶的习俗，所以除了富有人家的大宅院以外，普通家庭的庭院中不设厕所。这样，南方的合院大都四角房屋相接，形成方形漏斗式的屋面，俗称“四水归堂”，下雨时，天水都流到院内，据说是“肥水不外流”，寓聚财之意。四、开敞的厕所设计在中国传统厕所中，开敞的厕所形式非常普遍。

在江南地区，男人的小便器就设在路边。男人小便时，背后就是公共道路，这种模式的小便器在太湖流域目前仍然可以见到。

由于使用坐式便器，除了侧面可以看到如厕者的大腿侧面外，从正面看，如厕者的身体是没有任何部位暴露的。因此在20年前，在江南许多地区的传统公共厕所是不分男女的，是开敞式的。如厕者每人都弓着腰，脖子上挂着传统的软软的长布裤腰带，手里握着黄草纸，一排人坐在便器上，不论男女，大家可以相互聊天（图11）。

在新疆喀什地区，城里的传统民居的建筑密度很大，因此人们不可能在寸土寸金的院子内再留出一个厕所的位置。因此，把土房子顶上当做厕所是最合理的位置了。当然，这个所谓的“厕所”就是平平的房顶，没有任何蹲坑之类的设施。由于新疆的空气湿度非常低，小便在土房顶马上蒸发，而大便也会迅速被抽干，变成便饼，不会有任何异味存在。因此，人们只需要定期将干硬的便饼用铁锹铲掉，丢在房子外侧的巷子里，然后用车运走即可。五、出挑和吊脚楼形式的厕所

出挑和吊脚楼形式的厕所按照其位置可以

大致分为两类：水上的、陆上的（图12）。

水上的吊脚楼式厕所以侗族为代表。厕所为干栏式全木结构，成为架在水塘中的一个小木屋，小木屋与岸边用木板桥相连接。厕所为蹲式便器的单间式，有一个向外开的小木门。厕所的地板高度约高出水塘一米多。门开时表示厕所是空的。蹲坑是厕所的木地板上留出一个向下开敞的纵长方形孔洞，大小便直接从孔洞落入水塘，大便成为鱼的饲料（图13）。

陆上出挑的空中厕所以四川西部马尔康地区的藏族民居为代表。厕所设在二楼以上各层。悬挑在建筑的背立面以外，从平面上分析，每个楼层的厕所都是错开的。这样，能保证每个蹲位的粪便都能直接落到一层。而且，12131412水上厕所13独木桥的通道14藏族民居从民居的造型上来看，这种设计，大大丰富了原来十分单调的方盒子一样的建筑造型。使民居的立面上产生了有趣的凹凸，形成一种几何美的节奏感。在甘孜等地，出挑在外的厕所用墙包围，变成了一种碉楼，在厕所的墙面上开有小窗口，还可以了望、射击，增强了建筑的防御功能（图14）。

我在调查中发现，这种传统厕所非常合理，由于粪坑在室外底层，而且不在正立面和侧立面，所以室内十分清爽。粪便一年清除一到两次作为肥料，节省人力。现在新建的公厕设在平地上，蹲坑中的粪便到了冬季冻结，无法清除，因而形成越来越高的堆积物，最终无法继续使用。从这一点回头来看传统民居，才能理解民俗与当地条件的吻合。

总之，中国传统厕所的形式十分多样，限于篇幅，我还没有谈厕所材料的丰富。可惜的是，传统厕所正在以惊人的速度从我们古老的国土上消失。因此，记录下来这些丰富的民俗文化，就显得尤为重要。

如果喜欢此类家居文章，欢迎关注本头条号哦或是给本头条号更加好的建议，后续本头条号会更新更加详细的家居知识，有了你的支持，本头条号将做的更加好！

注释1）《释名·卷五·释宫室》：“厕言人杂在上非一也或曰溷言溷浊也或曰圊至秽之处宜常修治使洁清也或曰轩前有伏似殿轩也”。2）《广雅·卷七·释室》：“殷曰羑里周曰囹圉杽谓之梏械谓之桎圊圂庰厕也”。3）《前汉书·卷六十三·汉兰台令史班固撰》：“厕中豕群出坏大官竃乌鹊斗死”。4）《萧氏续后汉书·卷八·列传三下》：“所至营垒井竃圊溷藩篱障塞皆应绳墨”。